父亲的床边鬼故事
有些故事不像遗失的电脑档案可以复制贴上,或是从资源回收筒救回来,尤其是一些地方耆老诉说的一些年代久远而亲身经历的故事。它们口耳相传一代接著一代传承著,或许有些人觉得故事危言耸听,但有些事却是自己的亲身经历,又不得不承认悬疑带著恐怖的故事,绝非道听涂说,而是真实存在。
自己就刚从一个恐怖的经历中回过神来,到现在依然馀悸犹存,事情就发生上回参加的公司旅游。我们晚上下塌一家高级的渡假饭店,白天时进入房间并无感觉任何异样,可是到了晚上睡梦中出现一个类似人们说的:“白发魔女。”大体来讲她脸长得像京剧脸谱,但单单只抹了白色色调令人毛骨悚然。虽是在梦里却仿佛栩栩如生出现在同个房间,我像灵魂出窍般看起自己躺在床上,只见她对著我怒目圆睁,并直勾勾的瞪著我,几乎是脸贴著脸了。但就是不说话,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,醒来时已早上八点多钟。因为住的是四人房,我问同寝室的另外3个人,昨夜是否有异状或者梦见不好的事。她们都给同样的答案“没有?”
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梦见鬼,却这样如此真实。或许自己该成为无神论者,这个回忆就冲淡了,不再是灵异事件了。我告诉自己一定是恐怖片看太多?这社会讲求的是科学。眼见为凭,其它的都是谬论;都是空穴来风,不过我还是持著半信半疑的态度,这样我才能取得平衡,感觉不那么遑恐害怕。另一方面,则是对好兄弟持尊重的态度看待著。见鬼的理论就像盲人摸象,芸芸众生想说什么都可以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论调,是迷信还是真的有异度空间。鬼的存废,一直以来成为人们争论的焦点。
色中恶鬼
在较早的农业社会乡下是还是用灶来生火煮饭,于是三不五时就必须去山中捡拾柴枝,有一对姊妹像平常一样去山林里捡柴枝,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块闪著绿光的玉佩,虽然上面没有雕刻神像或吉祥物,但却更加显得天然去雕饰。姊妹俩爱不释手的把玩抚摸著,最后被姊姊抢得先机,将玉佩挂在胸前,直呼冰冰凉凉地确实是块好玉。妹妹看了也好想拥有它。为了公平起见,姊妹俩约定好轮流佩带。不料到了当晚姊姊便梦到一位俊朗的白面书生,并要求与之行鱼水之欢。姊姊夜夜与书生缠绵,一段时间之后便一病不起。她母亲找来施药郎中为其诊断却还是不见起色,由于妹妹非常喜欢那块玉佩,于是便从姊姊身上取下挂在了自己胸前。此后妹妹也遇到同样的情形,她俩的母亲总觉得事有蹊跷,于是只好找道士给女儿看看是否有什么异状。只见道士看见那块玉佩,便说它是邪物并嘱附务必将它扔了,母亲听从道士的话,将玉佩丢掉。姊妹俩的病情才有所好转,从今尔后她俩再也不敢乱捡来历不明的东西了。
吹狗螺
在我小的时候家住在医院附近,从小到大自我有记忆以来,也不知是那里来的野狗,总在夜深人静正要入眠的时候吹狗螺。那种声音跟一般狗吠不同,感觉更像是狗在哭,近似恐怖片中在月圆时的狼嚎。具体来说更像是受伤的狼,不情愿地在啼叫、在哀嚎,那种哀怨的声音不绝于耳。这啼叫声要从晚上入夜后一直叫到鸡啼,弄得我不知该睡还是不该睡。我想它应该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,而且那只狗不是一、三、五,或是二、四、六叫,更不可能是初一十五才叫,而是在夜晚天天叫、时时叫、分分秒秒叫,我和爸妈不在同一间房间睡,所以幼小的心灵饱受煎熬,躺在床上没办法马上入睡,惊悚的吹狗螺声不是言语可以形容。内心的攻防在溃堤的边缘来回游走,现在想起不知是自己没智慧,还是那只狗没智慧。只要我会塞耳塞或狗不要看,不就安然无事了吗。就这样每到夜晚要睡觉时就像是一个无限回圈,就这样折腾到小学六年级才举家迁移到台中,战憟空间从此远离我的生活。
人的思维真让自己摸不透,越是可怕的东西越叫人好奇,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喜欢听父亲讲鬼故事,反正有老爸当挡箭牌,这跟吹狗螺不一样,多了有力的靠山。所以说:“好朋友背靠背。”有人给自己讲故事,还有兄弟在旁边听,感觉天差地别。我问父亲鬼故事从何而来,爸爸说:“这个故事是奶奶讲给他听的?”我满脸狐疑的问:“那奶奶又是听谁讲的?”爸爸说:“是奶奶好朋友茶馀饭后聊天的话题。”因为那时电视并不普及,一般人家大都是听收音机,所以爸爸在他小时候也像我一样,老爱缠著奶奶给她讲鬼故事。”
防空洞的叫声
话说有一个性王的老实人以贩卖山羊维生,每天清晨,鸡未啼时总要经过一个小土坡,再到更高一点的山上捉山羊。每次在经过土坡时总会听到类似炮弹炸毁的声音,然后就有一个女的用近乎喘息的声音说:“救救我!”但他却没看有任何人在那,于是每天只要经过那都会有女人在喊他。但为了谋生不得已,每天都会上演惊魂记,为了壮胆,他带著儿子一起去上工。有一天夜晚梦到有好多人在叫他:“男的声音在说快跑;女的声音在说来不及了;老的声音正嚎啕著;少的则是哭闹不休。”各种声音正在呻吟著,姓王的醒来后被褥都湿透了。于是他想深入了解,那小土坡附近到底发生什么事。他向当地人探听到原来那有个防空洞,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被炮弹炸毁,里面死了好多人。
父亲用道地的台语口音讲著鬼故事,面容时而从容时而惊恐,钜细糜遗地口述故事的内容,并表示是真实的故事。由于父亲平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,所以听起来虽不像古代天桥下的说书人,自带神秘的光环,往往能将你带入剧情中。舌底澜翻像个驾车老手,熟练开在九弯十八拐,但以父亲说鬼故事的功力至少也能轻意通过发夹弯。
父亲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,患有三高又有忧虑症,有时候自己背对著自己心事重重。我又不好开口灌输他太多年轻人的思维,深怕刺激到他那脆弱的心,母亲则是大前年遭遇破骨细胞的征战,以侵略者的姿态对她的脑神经挑拨著。她那脑中代表语言功能的区块已丧失原有的功能,此后得了失语症的她,每天都说著我听不懂火星话,字也写得不再工整,看著记事本上扭曲的字体,似乎在潮笑著我没尽到做女儿的本份。令母亲左臂被癌细胞啃噬殆尽,整个人身体瘫痪无法动弹,成天带著鼻胃管灌食失去做人的尊严。医院在得知母亲是肺腺癌末期后,虽也是整合医疗团队治疗著,但一方面却也整天催促著我们将她送往护理之家,在转院后由于正值新冠肺炎高峰期,医院坚持只能留下一名外劳在旁照料。最后不堪负荷的她死于败血症,我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,就这样得知母亲罹癌短短二个月,就结束了我和她数十载的母女缘分。
少了母亲陪伴的父亲得了忧虑症,印象中的他每天总是要吞下十几来颗的药丸。古人说:“福无双至,祸不单行。”父亲前年得了舌癌,切除了三分之一的舌头,讲话变得有点大舌头,说话含糊不清跟年轻时说鬼故事时,那侃侃而谈得样子有著天壤之别,有时候会听不清楚他讲的字。所以又问了父亲可否再覆述一次,就这样有时会激怒父亲,我那荒芜的一隅心田期待父亲能捱过五年存活率。听父亲老对我说:“医生跟他讲,舌头这种癌症是切无可切。”他沈下来脸来,口中喃喃自语。我则是他述说著许多人都向他一样,有得严重的须要切除三分之二的舌头,然后取大腿的肉来补。甚至有的人癌症侵犯到脸颊及颚骨须做颈部淋巴腺廓清手术,之后用游离皮瓣修补。他们术后也同样勇敢地面对那残缺的脸。父亲在听后无奈地说:“自己朽迈的身体无法负荷那一种折磨。”口中发出一丝长叹,看著面容憔悴的他,我才惊觉在病魔的威吓底下,父亲竟也变得怯懦而不再坚强,终日絮叨著自己的脸好似又肿起来了,是不是舌癌复发的征兆。
大哥则是一个典型的无神论者,自己贷款买了一栋房子独自居住,算命师说他:“命带魁罡,这种人不信鬼神,而且鬼魂看到他则会退避三舍。”大哥小时候跟我一样,非常喜欢父亲讲述的鬼故事,但长大成人后却对这些光怪陆离的事嗤之以鼻。
父亲得了舌癌后怕自己将不久于人世,要大哥担负起供奉祖先的责任,但大哥却不满地说:“天天焚香会将家里家俱装潢和墙壁熏黑。”之后便彿袖而去,独留错愕的父亲说:“自己怎么会生出如此自私长子。”于是父亲表示说:“那就由身为长女的你概括承受。”我不敢拂戾他的决定,并允诺将来会祭拜祖先,才止住老泪纵横的他。一方面则是经常传闻有些人因为不拜祖先而遭来横祸,半信半疑的我觉得世事无常及天灾人祸不断,每天一柱清香拜祭祖先也不是什么难事。说到天灾又令我想起了,关于自己第六感的故事。
九二一大地震时我还在读五专,住在学校旁的三层楼的女子宿舍,那天夜晚来还不到十点就寝时间。我打开窗户时,突然有一阵怪风吹来,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。我跟室友说:“自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,空气仿佛瞬间冻结,从未感受到的诡谲油然而生。不知今晚会发生什么事,眼皮一直跳个不停。”之后就发生地震了,因为我早预感会发生不好的事,当地牛翻身的时候,并没有带给我多大的惊吓。当室友从上下铺跳下来并往门口外面冲时,我还若无其事地睡在床上,后来是舍监广播全校的学生到操场集合,我才揉揉惺忪睡眼,鱼贯地跟著惊慌失措的同学们下楼去。一直到回家看电视报导,才意识到事态严重,侥幸存活的我简直是浩劫馀生。
经过了一些超自然现象的体验,我发觉自己可能是灵异体质,但不是那种严重到会看得到鬼的阴阳眼体质,或是撞鬼会昏倒的类型。有时候我反而觉得狡诈的人心,比鬼更加可怕;更加不好相处,于是我又想起一个爸爸讲述的鬼故事。
坐在坟墓聊天的姊妹
爸爸说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,有一个在乡下种田的年轻人,晚上骑著脚踏车经过一个墓地。因为这是回家的必经之路,如果要绕路走另一条小径,就要多花一个小时的路程。于是他只好硬著头皮往回家的路上骑去,骑著骑著来到墓地,只见两个看起像姊妹的少女向他走来。留著长发的不知是姊姊还是妹妹,拉住他的脚踏车不让他走,也不吭声。只见她们脸上白惨惨的一点颜色都没有,他强作镇定地说:“拜托你们放我走,我只是一个种田的老实人。”只见长发女子没有要放开的意思,他知道自己真的遇鬼了,因为对方是体型瘦弱的女子,力气绝不可能比他大。就这样僵持了有几十多分钟,另外一个短发女才作势要放他走,种田人加快脚程远离墓地。小时候的我听完后觉得特别渗人。
父亲在家总习惯讲闵南话,他那独特口音讲起鬼故事让我觉得很传神,到现在还烙印在心中,只可惜有些细节忘记了,正想向父亲讨教,只见他眉头深锁,发出忧忧的长叹。表明自己现在没心情想那些事,他一直忧虑自己的癌细胞正在体内到处乱窜。自手术完后伤口还是隐隐作痛,他天生忧柔寡断的性格,自然无法往好处想。而癌症似乎比鬼更加难缠,它们随著淋巴和血液在身体内生根发芽,用健康的细胞来润养。直到器官渐形凋敝。除此之外,还会伪装成为健康的细胞,进行邪恶的洗脑仪式令健康细胞们自相残杀。他们每天在体内滚来滚去到处肆虐,所到之处都成了破败的血肉荒冢。
滚动的骨灰坛
这回父亲又讲了个关于东西会自己滚动的故事,在较早之前的年代,总有一些地方埋藏著无名的尸骨。那个地方统称为乱葬冈,不知那些骨灰坛是谁丢弃的。为何会有人把自己的亲人骨灰遗落在荒野,不设牌位供奉;也不立墓碑。至于为何会有那么多无名骨灰坛,而它们又是从那来的,到现在还令我丈二金钢摸不著头绪。只知道那些坛子会滚动,每当黄昏的时候它们就从乱葬冈滚下来。对附近的人家敲门,扣扣!扣扣!听得人心里发毛,它们无非是想跟阳间的人讨用纸钱,在烧完纸钱后会平静一段时间。不过,一段时间过后又会在黄昏时出现。周围附近的居民不是搬家,就是每天生活在恐惧中,后来就没有下文了。
自从父亲得了糖尿病和癌症,就看他很少主动和陌生人攀谈了,郁郁寡欢的他像是片掉在泥泞上的叶子,被病魔无视且无情地践踏著。连平常爱吃的甜食也只能望之却步,所以心情大受影响。为了控制他的血糖,我连水果也不敢让他多吃,因此常生出许多龃龉。看著风吹乱日历的衣角,日子又来到中秋节 ,看著那一轮皎洁明月,满头青丝染秋霜的父亲企盼著哥哥和弟弟能回家探望,但又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中秋节,我和爸爸大眼瞪小眼,相视无言。每年到了中秋不知是他们工作繁忙,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,除了发简迅问候外,盼不到两个儿子的归帆。于是父亲变得更沉默寡言,生病之前的朋友也不连系了,有个关于和陌生女子搭讪的鬼故事又浮上脑海。
桥头的女鬼
有一个平常游手好闲,成天在外面逗留的男子名叫小陈,他平常经常出入烟花柳巷,每次总要等到三更半夜才回家,有一天在经过一座桥,桥上有一个背著婴儿的年轻女子 ,正背对著他在坐在桥头边的石椅上,小陈看四下无人,便生起了调戏及轻薄那名女子的念头。他语带调侃地说著:“查某倌!查某倌!你会寒无?”那女子没有回答他,小陈又问:“你需要人斗跤手帮你抱红婴仔无?”那女子一样闷不作声。小陈有点没耐性,自己把婴儿的背巾解开并把小孩背在自己身上。此时那名女子终于回过头来,脸上七孔流血,小陈吓得失魂落魄忘了身上还背著婴儿。就十步并作一步冲了回家,不知婴儿早变成了块大石头,小陈因为跑步时石头猛烈撞击背部后得了内伤,之后就不久人世了。
父亲的糖尿病也不知从何而来,祖辈们都没有糖尿病史,饮食也是和一般普通人家一样三菜一汤,水果也没有天天吃,顶多一星期吃个一次。由于母亲还须要工作,所以平常菜色并不会特别丰盛,只有我读五专时必须住宿,每当我假日返家时,母亲总会端出别出心裁,令人垂涎三尺的菜肴。有狮子头、甘蔗虾、红烧蹄膀、香茹鸡汤、糖醋排骨、白菜鲁、蚂蚁上树。这些都是母亲的手路菜。由于我是独生女,父母总对我呵护倍置,说我是他们的糖霜丸。原本高中联考分发到外地,父亲不舍我当个异乡游子,于是我选择在台中市的私立专科学校就读,那时的父亲身体健朗,退休后的他还特地去参加我的啦啦队比赛。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、笑脸盈盈、谈笑风生,五十多岁了大家还称赞他是个美男子。幼稚的我还拉著他带我去玩夹娃娃机,看著机台内被填充得胖呵呵的布娃娃,父亲使出多年深藏不露的九阴白骨爪,好像有什么脉络可寻,只见他左手扭动的食指,右手掌心出力使出倒挂金勾。终于勾住了米奇老鼠的裤裆,我像孩子般拍手叫好,父亲也开怀大笑心中满是甜蜜的负荷,说起读五专时的回忆,令我想起了一个关于母校的鬼故事。
不知名的监考老师
这个故事是听一个商管科老师口述的,平常上课无非讲得都是课本上的内容,什么是开状银行;麦头该如何标示;贸易提单该注意什么。而这个老师为了唤醒台下心思不知飘到第几殿的睡鬼;还有老爱找周公下棋的睡痴;脑袋放空老爱漫步在云端的睡虫。当然少不了抱著想听故事的幻想主义者,讲台上的老师开始揭开故事的神秘面纱,故事的主人翁就葬在学校的墓园里,在学校读了五年的书,还从未踏进去过。只见外面重门深锁,带著神秘的色彩。据说是第一任校长的墓园,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学者。有一天到了学校的期末考,有一个年纪老迈的监考老师,头发苍白,脸上表情略显僵硬。他发完考卷后,一直提醒学生别忘了写上名字,大家满脸狐疑,学校才这么几位年纪较大的老师,可是从未看过他,后来有人在陈封已久的毕业纪念册上,翻到第一页就看到一模一样的大头照,嘱名第一任校长某某某。就这样消息在校园传开了。当天考试遇到的学生,无不感到寒毛直竖,这个传言也在学校炸开了锅,变成了校园鬼故事。还有一个故事也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怪事。
跳针的收音机
这是一个发生在读五专的第三年,因为星期六有堂电脑课,同栋宿舍的人早趁著前一天就走光了,由于我是个人来疯,很喜欢跟别人打交道,不管是同窗好友或是学姊学妹。她们的作息时间,我早已了若指掌,以便我随时随地的找人串门子。当晚正在读著恼人的微积分时。就在空荡荡的女子宿舍里传来一首歌的声音。仔细聆听是首情歌,我确信整栋楼除了二个舍监以外只剩下我一个人。我双脚发抖头上冒著冷汗,一步并作两步钻进被窝,只听见这个歌像跳针般一直重复著,这时的我巴望著宿舍还有其他人,并将那恼人的收音机关掉。但事与愿违,那首歌还是一直重复著,那时的收音机没有自动换带功能,兴许是这个原因。我给自己的逻辑找台阶下,可是这个声音并不是真正像卡带坏掉般的跳针。它重复著完整的歌曲,更可怕的是一直播放到天亮,我整晚睡意全无只是思索著真有人如此无聊,偏爱听那令她痴迷的情歌,所以我强忍睡意将瞌睡虫驱离,屏息潜听著不睡觉。有人说好奇杀死一只猫,我发现从半夜到天明这录音机没被动过,也就是说没间断地一直播放著,就算是单面最后一首歌,卡带也该有停止的动作。又假如它真是自动回带的卡带收音机或碟片收音机,也该有它倒带的时间,或者应该有个人用手按压才会作动。如果宿舍还有其它人,也不可能整晚不睡只为听一首歌。我不停思索著,脑子像颗膨胀的汽球,最后真相只能像微积分里常演算出的答案!无解。
人生的道路上到底有多少坎坷的道路要走,有的人作生意风声水起;有的在官场里浮浮沉沉;有人一年换二十四个头家。有的人则是醉生梦死,沉迷于股海与数字海。大家乐风行的时代,有的人为了签牌想一夜致富,一辈不愁吃穿而财迷心窍,冒著被鬼缠身的风险,走在骇人的钢索上,也不怕跌入见鬼的万丈深渊。有的人去供奉著有应公的祠堂求牌支,只求平步青雪、飞黄腾达,甚至有人冒险到墓地求牌支,陷入被数字包围的囹圄。
有应公的报复
有一个爱赌博又视钱如命的人叫小王,有一天听人家传闻某有应公庙非常灵验,他知道后就连夜坐车南下到当地。随便地找一家旅馆住宿,隔天一大早就出发到目的地。他向有应公允诺愿意捐器官做爱心,和只要发财就要帮它盖一间更大的庙。于是当天晚上就梦见了六组号码。结果中了头奖后的他帮自己买了一台宾士车,但是他并不感到满足,于是又开著新车前往有应公庙求牌支,这次在梦中,有应公指示他前往一座荒冢。他照著梦境中指示的位置膜拜一番,却见到一个鬼火由远而近向他冲过来,他跑到那鬼火就跟他到那,他吓得落荒而逃。不小心踩到石头后跌坐在地。鬼火扑向他的眼睛,之后小王的眼睛就双目失明了。原来在有应公庙允诺的事就是用他的一只眼睛做为交换,没想到他发财后就把兴建有应公庙的事抛到脑后,所以有应公又要了他的另外一只眼睛。
母亲在世时,曾有一段退休的清闲日子,但习惯劳动的她却闲不下来,听说邻居托人找保母,于是决定展开了她当小孩大玩偶的生涯,在我的眼里母亲是个温婉;对小孩也有耐性的能家妇。面对著天真无邪,软语呢喃的稚子,我同样打从心里喜爱,不管是嘴里含著奶嘴或牙牙学语小娃比起小时候的洋娃娃更加有趣。
尤其那像露珠般清澈无辜的小小眼眸,还有粉嫩细致的膨嫩皮肤,再加上那双包阿脚。像是个迷人的小天使,在我五专四年级时就碰上了这样一个讨喜的宝贝蛋,全家人都视如己出。这个小孩出生四十天就到我家,她的眼睛不算很大,但有双灵动的杏仁眼,眼波流转像会说话。嘴边肉生得饱满一直连到下巴,是个典型的膨膨脸奶娃,大家都直呼她好可爱,连威严的爸爸也被她卡娃伊的笑脸融化。从小还不会走路时,想向大人讨抱抱,就在床上用那娇嗔的嗓音说著:“爸爸啊!爸爸喂!爸爸抱抱啊。”还会牵丝,她穿著兔装的感觉特别有趣,每次洗澡完都有一种香香的婴儿味,我总喜欢闻她头上的味道,母亲总是说:“红婴仔不能闻,闻了会拉肚子。”当她自己学会抱著奶瓶喝奶时,我总是凑过来看,母亲则说“你这样她会想跟你玩,无法专心喝牛奶。”又有一次我拿著镜子,想让她看看自己可爱的样子,妈妈说:“照镜子的红婴仔,以后容易说谎。”我跟著妈妈学会如用布巾包红婴仔,觉得好像在包润饼卷。到要睡觉时妈妈就会抱著宝宝谣吟著说:“阿婴仔乖乖惦惦困,一眠大一寸,阿婴仔惜!惜!惜!一眠大一尺。”小轩在听完之后就马上沉沉睡去,那时候的我还很幼稚总是跟父亲说她的衣服比我的衣服好看,她有一件和服和瓢虫装,童心未泯的我直呼也想穿上。笑得父母合不拢嘴,
等她会走路时,整天爸爸东,爸爸西的叫。一股脑地跟在他屁股后面,我喜欢她边吃著奶嘴边说话,咬字含糊不清的样子,还有跟她说话总要加叠字。比如,虫虫、狗狗、手手、饭饭,有一次跟同学说话时不小心说:“我好渴我想喝水水。”只见同学作势要喷饭地样子,纷纷带著揶揄的口气抓我的语病。那时身体健朗的父亲,总会开著车带著我和小轩四处游历,大坑山上的知名景点都被我们玩遍了。有一次经过卖场的游戏区,她的眼光扫过玩具区,只见她伸手拿个价格不斐的玩具,一整组电动小火车,我连忙拿另外一组玩办家家酒的塑料玩具搪塞她。不料她使出杀手锏,嘟著嘴对我和爸爸说:“不跟你好了喔!”。于是做为老小孩的我们,只好摸摸鼻子买单,下次再经过玩具区时,都会记得要绕路并让她分心,不然荷包又要瘦了。不过那时还是学生的我还是用了压岁钱,帮她购买了会旋转的电动钓鱼盘。我和她手上各握著一只钓鱼竿,看谁钓得多,那时的她还不到二岁,只见她没耐心把鱼线勾进塑料鱼嘴。直接用手把鱼抓完了,然后说她是第一名真令人啼笑皆非。只觉得不按牌理出牌的稚子,脑袋里能臆度出天真又浪漫且自成一格的事。
我老爱拿著相机用心记录她,生命里每个不能复制的瞬间。从她还是婴儿的时候,就很少见她哭,我被她的可爱和乖巧收买,剩下的都是好心情。自从她会看电视后,摇控器就变成她的了,电视整天都播放著幼幼台。小轩的嘴巴很甜像吃了糖,于是我只好和她一起看天线宝宝,看著电视里巨型布娃娃跳妞妞舞,陪她一起唱:“天线宝宝来了,我是小波。”我严重怀疑我复制了她的幼稚。小轩也从幼幼台上学会如何数数,只见她说著:“大肚6、勾勾9。”让我觉得原来学数字也可以这么有趣,有好几次我带著她走在街上。只见她对路人甲、路人乙喊哥哥姊妹,一个大婶直夸她:“真是个萌娃。”后来小轩上幼稚园后便断了连系,直到现在脑海还是会翻阅那本带娃日志,使我又想起一个父亲的床边鬼故事。
肉圆林
这是一个卖肉圆的人,口述的真实故事。每天早上清晨,肉圆林都要推著小摊车,从田尾走到北斗卖肉圆,虽然辛苦但为了糊口,只能咬著牙为前途拼搏 。这天忙到快接近黄昏时,只见天空飘著毛毛雨,眼见雨势渐大,肉圆林便不想再做生意,推著摊子在回家路上,遇见一个小男孩从树上跳下来,那男孩跟肉圆林说:“他要买一个肉圆。”姓林的就炸了一个肉圆给他,不一会儿,那男孩又跟他说:“我阁买一粒。”肉圆林熟练地依旧炸了一个肉圆给他,只见那个男孩过没三分钟就吃完了。又跟姓林的说:“我阁买一粒。”此时肉圆林觉得奇怪,他回家途中路上如此荒凉,又已入夜。怎么会有一个小孩独自出现在此,他心里开始打了问号,但手没停过依旧炸了一个肉圆给他,只见他大口大口吞著肉圆,好像连咀嚼都:没有。小男孩吃完又说:“我阁卖一粒。”此时肉圆林才意识到不对劲,平常一个小男孩顶多吃二个肉圆,肚子就应该很撑了,这个男孩怎么像吃不饱似的。他心里嘀咕著,男孩又说:“我阁买一粒。”于是肉圆林递给男孩肉圆后,从炸锅旁走出来仔细端详地看著他,只见男孩布满血丝的眼睛像瞳铃般大,两颗眼球不停地转来转去,嘴唇大得裂开到耳朵边。又说:“我阁买一粒。”此时肉圆林顾不得摊子的油还沸腾著,屁滚尿流地拔腿就跑。到了隔天早上,才惊魂未定的回去收拾摊子,只见锅中的油早已干了。他向看见男孩的附近居民询问,原来是有一个小男孩爬树,不小心跌下来摔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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