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『宜庭啊,伯母跟妳讲,画图不是不好啦,但是齁,做人还是要实际一点,妳还是再去找个好头路比较实在啦。』接著姑姑抢著说:『对啊,我一个姪子齁,原本有不错的工作不好好做,突然说什么要去拍电影啦,啊还到处跟人家借钱馁,结果没拍成功还欠一堆债啦,现在只好再回去当上班族,又要从底层做起,很辛苦的馁。宜庭,我真心劝妳,不要再去想画画了啦——』」——〈年夜饭〉
「我在现实中醒了过来。听得见遥远的、车辆的轰轰声与车喇叭的哔哔声,还有身边的电风扇嗡嗡嗡的叫声。空气中弥漫著末日般绝望的血腥味。我睁开眼睛,发现我正躺在自己的家中、自己的卧室的自己床上。床头柜、书柜、衣柜、书桌、台灯、时钟……都如往常一样存在著。时钟的秒针无奈地绕著,时针和分针则像是相互羁绊似地指著六时二十九分。或许是凌晨的六时二十九分,也可能是下午的六时二十九分。玻璃窗外是夏季的白天。没有下雨,也没有星雨。然而那黑色世界里的白色星雨,还鲜明遗留在我所谓记忆的视网膜上。」——〈星雨〉
「『哈哈,也有人这样对我说。不过对真正的我来说才华并没有什么意义。这并不是什么狂妄自大的发言,我当然知道很多人渴求而且嫉妒著才华,所以我这样说并不是藐视才华的意思。但,贯穿我的整体生命,针对我的最根本最核心的自我看来,才华、创作、贡献什么的,这类的东西其实不占有什么重要性。人死了就是完全与世界断开连结了。死后无论什么东西还存留著,什么东西失去了,那对于已经死亡的无意识的我已经没有意义了。』」——〈你想要怎么死?〉
「的确,我曾相信我有写小说的能力,我曾相信,我是『会』写小说的,虽然我不曾跟别人说过,但其实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小说家,作品不用畅销,不用得什么奖,只要我能温饱,尽情地写小说就行了,然而在那伟大的美丽的憧憬之前我要先完成学业,我要先完成作文考试,我要先完成这他妈该死的短篇小说,不然憧憬就只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,黄灰色的沙尘一随风扬起,一切就会崩溃瓦解,灰飞烟灭了。」——〈十分钟・小说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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